在全球化進程越來越深入的今天,中國經驗需要更好地被現代社會科學所表達,讓中國的奮斗為全世界理解和分享,為世界發展提供中國方案。
“這里有玫瑰花,就在這里跳舞吧!”上世紀80年代,幾位經濟學者在一篇關于中國改革的論文中,以馬克思引用過的這句名言作為結尾,以彰顯時代命題與學者志業。從80年代參與經濟領域改革的經濟學家群體,到90年代推動法治進程的法學家群體,再到今天活躍在全面深化改革各個領域的專家學者,30多年來中國改革的玫瑰園,始終環繞著一群心懷家國之思的哲學社會科學學者。他們既以自身的學識與思考催生了滿園芬芳,也從中國自身的改革實踐中收獲了知識之果。
正因為哲學社會科學在時代發展和社會進步中的重要作用,習近平總書記日前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強調,必須高度重視哲學社會科學,結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這是偉大時代對偉大理論的呼喚,也是當代哲學社會科學的重大使命。尤其在全球化進程越來越深入的今天,中國經驗需要更好地被現代社會科學所表達,從而讓世界聽到“學術中國”的聲音,讓中國的奮斗為全世界理解和分享,為世界發展提供中國方案。這,應該是哲學社會科學學者的學術職責與擔當。
有人曾回望改革開放之初,哲學社會科學學者對改革進程的參與,稱那是一個一切從頭開始、英雄不問來路的時代,是穿軍大衣、騎自行車、吃食堂、住陋室的時代,是老年人、中年人、青年人一起創造歷史的時代。老一輩知識分子身上對人民群眾的感情、對美好未來的暢想,促使他們把身子緊貼在中國大地上,腳踏實地搞調研、廢寢忘食做研究,共同成就了改革事業和學術理想。今天,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的學科體系日益健全,研究隊伍不斷壯大,學術成果越來越多,但與此同時,學術話語跟不上中國實踐、中國創新亟待理論表達也是事實。以至于在一些會議上,有“走出去”的中國企業家向在座的學者求教:怎么向世界解釋中國,請你們教教我。
經濟學家弗里德曼曾說,誰能解釋中國經濟,誰就能獲諾貝爾經濟學獎。這句話對整個哲學社會科學也同樣適用?;仡櫢母镩_放之后中國學術界“引進”的各種理論學說,雖然很多都能起到一定的借鑒作用,但最后無不在快速變化的中國現實面前陷入難以自洽的理論窘境。隨著中國自身發展進入深海航道,越來越多的學者感受到了“失語癥”,即現有的知識無法解釋中國的發展??朔@一危機,需要發掘馬克思主義、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國外哲學社會科學三種資源,需要從范式到理論、從概念到話語的重新出發。當發展的中國再次與世界相遇,當時代發展的不同命題交疊碰撞,哲學社會科學能夠提供怎樣的答案,能夠為國家發展和民族未來帶來怎樣的啟示?回答這些問題,哲學社會科學尤需動情的理性、用心的思辨和有生命力的表達。
“這是一個需要理論而且一定能夠產生理論的時代,這是一個需要思想而且一定能夠產生思想的時代。”當代中國社會的變化發展,為哲學社會科學研究提供了最好的土壤。今天的中國學者,需要面向世界的知識儲備、俯仰古今的學術眼光,更需要立足中國的學術情懷、接續傳統的學問根底。在與其他文明的交流互鑒中,哲學社會科學學者或許要重新思考,“學術中國”要基于怎樣的人心之理和文明之基,學問理念要源于怎樣的歷史變遷、社會現實與生活形態?書本中不會有關于中國當下與未來的現成答案。中國的哲學社會科學從哪里來、到哪里去,這個根本問題需要中國學者,也必須由中國學者自己來回答。
費孝通先生在回顧一生治學時,曾動情地說,在我們中國世世代代居住的這塊土地上,經歷了這樣長的歷史,在人和人“中和位育”故訓指導下擁有如此豐富的經驗,應該被學者發掘并用現代的語言表達。幾代學人過去,弦歌不絕、理想不墜,今天的哲學社會科學學者應該更有信心和底氣,為世界呈現一個斯文鼎盛、人文日新的學術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