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生命”這個詞,人們首先會想到活力、璀璨、美好和希望,然而作為一名礦山子弟,每當把“生命”這個詞和安全、隱患、事故、傷亡等詞聯系在一起,我的內心就會強烈的震顫,一種無法抗拒的沉重縈繞心頭。
我們煤礦工人時常被稱之為“采擷光明的使者”、“最可愛的人”。一直以來我們的礦工就是在這片“贊美”聲中一代又一代的地在與大自然的頑強搏弈中為人類開采著光明,為支撐國民經濟的發展默默奉獻著。然而和其它行業相比,高危行業的性質誰也無法改變,艱辛伴隨著危險的作業環境是不爭的事實。從前國家安監總局局長李毅中的數次拍桌而起到溫家寶總理與我局煤海驕子徐群賢的親切擁抱,從小煤窯的狂開濫采到國有大礦瓦斯爆炸的一聲巨響,我們的行業、我們的礦工感受到來自社會的關注、關懷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然而,我們不要忘了這是用多么慘痛的教訓換來的,為了悲劇不在重演,為了喚醒人們對生命的珍視,讓我們再一次去回想那條血淚匯成的記憶之河,僅去年以來,全國煤礦共發生重特大事故30余起,一次死亡30人以上的就達10余起,死亡4000余人,繼山西省去年8月、9月連續發生的兩起重特大事故就奪去了306名礦工的生命。舊的血跡未干,新的哭聲又起,今年2月22日,被稱為“中國品牌煤礦”的西山煤電屯蘭煤礦再次發生事故,78名礦工的生命瞬間不復存在。他們有的正值青春年華,憧憬著美好的生活和未來;有的正值壯年,家庭美滿妻賢子孝;有的即將退休,就要享受人間天倫。然而,無情的事故讓這一切化為烏有,他們就這樣帶著牽掛、帶著遺憾、帶著留戀忽忽遠去,我想他們在天堂一定十分惦念年老的父母和年輕的妻子,一定十分擔心求學創業的兒女和尚在襁褓的嬰兒,那個還未出世的寶寶啊!該到哪里去找尋未及謀面的爸爸,失子之痛,亡夫之痛,喪父之痛都聚集在那一刻,絕望的眼神、呆滯的目光、滴血的傷痛……
魯迅 先生曾經說過:“無窮的遠方,無數人的命運都與我們有關。”在此我想說:“礦井的深處,每位礦工的生命都與我們息息相關。”我能想像我的礦工兄弟們遇難時無比眷戀的眼神,也能想像親人痛苦無助的表情。我曾經看到這樣一幅圖片,是我局陳家山礦難后將全體遇難者名字刻在一塊石碑上,作為對亡靈的紀念和刻骨銘心的教訓,有一位遇難者家屬用悲痛的手在自己親人的名字上使勁的抹,想抹去上面的名字,能抹去嗎?作為煤礦,每一次傷亡事故留給親人的傷痛和陰影都是永遠的,遠到上,落實在行動上,就沒有控制不了的事故,不要等到事故發生了再追究責任,總結教訓,吸取事故教訓固然重要,但對生命個體來說,對遇難者家庭來說,這一切無易于亡羊補牢。
有位哲人說過:“歷史的巨大破壞,必定以歷史的巨大進步來補償”。在此,我想說,礦工的生命已經在同大自然的斗爭中帶著遺憾永遠的走了,我們至今仍在從事井下工作的礦工師傅們、各級管理者、科技工作者,都有責任、有義務擔負起各自對安全工作的職責,用責任筑起安全生產的銅墻鐵壁,用責任為生命保駕護航。